G&M
很久之前脑了一个原作线的拔杯,开了一个头,发出来玩玩
脑了很久想了这么一个杀人的手法,觉得很有意思,大概主线是米开朗琪罗《最后的审判》,受害者一共七人,死法与画中相似,最后以“耶稣”之死作为结局
;v;但是我是肯定写不完的,脑阔疼,好想当人肉打字机啊
(而且不得不说为了跟上这么一部逻辑严谨知识受面极广的剧要查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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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受害者的遗体出现在花圃里。
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全身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烂,半仰卧在用来支撑山茶花的栅栏上,有乌鸦开始啄食他残破不堪的尸体,但这发黑的、软糜的肉质却并不受到食腐鸟类的欢迎。于是它们盘旋在他的上空,凄厉的争辩着如何处理掉这份得来不易的盛宴。
Will越过现场的警戒线来到这个昔日光鲜的中年男人面前,他手里的卡片上简要地写着被害者的基本资料:
Hiram Mars,男,当地市立医院一名外科医生,死亡时间大致在两周前。
“外科医生会放任自己破伤风而亡吗?嗯?”Will看向尸体的腹部。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色豁口,边缘呈锯齿状,伤口形成时遭受了巨大的外力拉扯,经历了大量的时间流逝已然是一个初具雏形的黑洞。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伤口处结成厚厚的痂,蛆虫正攀附在上面小心翼翼的蠕动着。
“这种程度的腹部伤刚开始肯定不至于致命,这也是疑点之一。”Jack走到他的身边来,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暂时没找到别的外创伤口。当然不排除先被人毒害再剖腹的可能性,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必要的,除非凶手缺一根新的琴弦。”
Will不置可否。他不得不蹲下身来近距离打量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蝇虫受他的动作飞散开来,他摆动了一下手,尸体腐烂时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让他颇有些恶心反胃。“天知道……我原本以为只有在德州才会感染到这种该死的病菌。”
“是不是该把你诬蔑它为破伤风的想法收敛一下了?”
“我的错。”Will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尸臭萦绕在他的附近令他有些晕眩。“我可以开始了吗?”他转过头问Jack。
Jack离开了现场之后,他静静的闭上眼。周围的景色随着一片黑暗开始飞快的倒流——两周前还盛开着的白色山茶花,没被破坏的篱笆和灌木丛,Hiram的伤口飞速的愈合直到完好如初,他站起身来,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身上还穿着他临死前那件体面的灰色定制西装——
他回到了原点。
Hiram捂着腹部,在黑暗里一瘸一拐的向着Will走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的淌下。他擦过Will的肩时,Will清晰的听见了他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嘶吼,如炼狱里饱受折磨的罪人,每一声都像是要滴下血来。
Hiram喘着粗气,他呵出的水汽化为一团白雾消散在夜色里。他抖索着捂住伤口的那只手,生命正像倾斜的圣杯那样迫不及待的奔离他的躯壳……但他还不能停下,远远不能停下……
他踉跄到花圃里的一角,这里盛开着大片的山茶花,仿佛要赶在盛夏来临之前燃尽所有的生命那番灿烂。它们仰起娟秀的脸庞,看着寂静无声的星辰和月光。
Hiram躺下来。倚靠在篱笆的一角,柔软的泥土和清新的花香让他倍感安宁。他慢慢地、慢慢地于鲜花其间躺了下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适宜长眠的姿势,朝向他头顶的那片丰焰的星空——
Hiram沉沉的阖上了眼。
Will睁开了眼。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他喊道。“我看不到更多!我没办法,我看不到凶手……”Will情绪激动了起来。第一次在共情里的完全旁观者让他失去了安全感,他焦躁不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Jack!Jack!”
“别紧张!Will Graham!”Jack叫了他的全名。他跨过警戒线过来摁住了Will的肩膀,试图安抚他即将崩溃的情绪。“你看到了什么?Will,你看到了些什么?”
“他不是被杀的,他是自愿被凶手给开膛破肚的……”Will说。“噬肉菌……他感染了噬肉菌,伤口烂的很快……他最后和捅烂了他肚子的混蛋告了别,来到这里,因为他想选择他自己的墓地,而他的墓地就是这里!”
“你需要休息,Will。”Jack Crawford探员像个父亲一样安慰着他。“Lecter医生,你和Lecter医生的预约一般是在几点?”
Hannibal Lecter站在门的另一侧。
他清楚的明白,现在已经到时间了。他打开门就可以看到Will Graham。
每天见到Will Graham的时间一定是他感觉最有趣的经历。Will Graham总是能激发他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一边友好的与之相处一边谨慎的打量他,预测着他什么时候将会破碎。——而Will会像只沮丧的小动物一样坐在候诊室的扶手沙发上,蓬乱不堪的棕色头发随意地搭在两旁,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等待他——Hannibal只需要打开门。
“请进。”
Will看上去比前几日都要糟糕得多。Hannibal为他泡了一杯锡兰红茶,滤好了残渣之后放在茶碟里端给了他。
“现在早过了下午茶的时间了。”Will皱起了眉。
“它能使你稍微打起一些精神,而又不至于像咖啡一样让你整晚的失眠。”
Will接过了茶杯,悉悉索索的喝了一口。他显然不精通品茶之道,这一口几乎喝掉了小半杯红茶。Hannibal坐在对面挑着眉,等他放下茶杯时故作和颜悦色的问道:
“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医生。”
“让你感觉舒适是我的工作。吃过晚餐了吗?”
Will垂下头来。“我来之前吃了一些纽崔莱……”
“你管那叫食物?”
“我胃口不好,医生。”他如实说道。Will神色坚定,几乎称得上是凛厉了。可他那双可怜的、灰蓝色的眼睛却流露出些许困惑来。“从白天到现在,我几乎滴水未进……我看不见,更谈不上帮助。我感觉,感觉自己不再被需要了。”
Hannibal足足花了有些时间来思考他话里的隐喻。他看着Will,Will端着茶碟的手止不住的微微发抖,似乎正在极力压抑着胸口喷涌而出的不安感。
Hannibal轻声咳嗽了一下。“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不再出入凶杀现场,安然当你的刑侦讲师。你该为此高兴才是。”
“每天都在有人死去,Lecter医生。”Will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红茶随着他的恐惧漾出一层层涟漪。“我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甘愿‘被’杀害?”
“殉道者,圣职者,流放者,无家可归的疯子……世界上比比皆是。”
“如果真的牵扯到‘信仰’,那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信奉上帝的人太多,你知道美国有多少基督教徒吗?”
“我可以从简入手。”Will放下了岌岌可危的茶杯。“圣职者,社区神父,我可以从这些开始排查……”
“别给你自己施加压力,那不是你份内的事。”
“但是他肯定还会继续杀人!”Will提高了音调。“肯定的!他会诱拐更多的人让他杀死,然后那些人再傻乎乎的去寻找埋葬自己的墓地!”
“肯定的。”Hannibal看着Will露出痛苦的神色,良久才缓缓开口:“你需要良好的睡眠,Will。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毁了你自己。”
“我不能,我不可以。”Will抱着头蜷下身子。“医生,我会做梦,我一直在做梦……你知道吗,那些被腐蚀的尸体都是我的样子,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担心我下一次睁开眼会站在悬崖,或者高楼大厦的边缘……我,我控制不了我的梦,我害怕它们会杀死我。”
“我没法不去做梦……”他的声音渐渐暴露出狼狈。
Hannibal放下了正在喝的茶。
“也许你可以考虑在我这里借宿一段时间,Graham探员。”他走过去,扶着Will的肩膀。Will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这是一种治疗方法。我的工作室有空置的沙发床。你信任我,愿意告诉我你的痛苦,我可以帮助你走出这些梦境。”
“会打扰到你吗?”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期待。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很愿意被你打扰。”
他带着Will来到他的工作室。Hannibal作为书房一直使用着,离自己的居室也不远。平时为了方便午憩买了一张加长的柔软沙发床,没想到居然派上了作用。
Will疲惫极了。他已经好几天被梦魇折磨得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几乎在躺下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困倦。但与在他家里时不同,Hannibal,Lecter医生就守护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从来不是个具有安全感的人,从他收养了七只流浪狗与他作伴就可以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却异常的安心。柔软的天鹅绒靠枕安抚他入眠,Hannibal就站在沙发旁边,属于书房的红木调沉香温柔的围绕着他。Will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
“如果我今后都只能这么旁观凶手了,我是不是可以退出FBI特案组了?”显然,临睡前他还没有忘记在工作上遭遇的不快。
“很明显,共情只能看到在事故现场的情景。”Hannibal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将Will的毯子拉到了他的脖子以下掖好。“你不应该把它当做你负担的来源,Will。”
“你在关心我吗,医生?”
“我一直很关心你。”Hannibal说。“不仅是我的工作。也是出自我个人的意愿,Graham探员,你要明白,这不是我第一次向你表露出这种情绪了。”
“这种感受是……我能感觉到光明。”Will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了下去。“我能看到光……但我是阴影里的人。我能感受得到,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现实生活中的挫折的确会反射在你的隐性人格里,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Will眨了眨眼。他已经困顿得不行。倦意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拥抱了他。
“梦里的我也会是这样的吗?”
“会。因为梦是你现实里的镜子。你梦见了黑暗,你有很大的程度会变成黑暗。”
“奇怪的是我并不算得上害怕,应该说……我有点期待。”
“我们在黑暗中,我都会跟着你。”
“你能陪着我吗,Hannibal……?”他犹豫了一会,用尽了最后的清醒还是说出了口。“我是说,我想要知道你在我的附近,这或许能让我稍微安稳一点。”
Will轻声叫了Hannibal的名字,而非人们口中的‘Lecter医生’。他裹紧了身上薄薄的毛毯,在黑暗里雾眼朦胧地看着Hannibal。
“我不介意为你唱一首安眠曲。”
Hannibal关上了门。